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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大殓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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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千里赶入宫中已然入夜,急急奔入御史台中,匆匆与韦中丞等人交代些事后,便命众御史整队,预备入太极殿参加大殓仪。自己则快步上楼,换上正式的法冠袍服。

「弟兄们!来领战袍了!」这一头,管理各种庶务的源令史命人搬来一大包衣衫,对新回来的御史们说「今日要穿法冠袍服,然后大殓后三日成服,到时记得要换上这套战袍啊!一人一套,斩衰麻衫,麻巾裹头,麻带,草鞋,四件东西请自己收好,丢了一样请付二十文向台内购买,穿到释服后回收。喔!郭供奉,你不用麻巾,这里有生麻,请拿去梳丧髻。」

「为什么我不能用麻巾要用生麻!」

「女人用生麻饰髻天经地义啊!」源令史说,见郭供奉还要相争,辉了挥手说「哎呀,这种时候别再计较什么有鸟无鸟的问题啦!等你当上了礼部尚书再改仪礼吧!拜托,别烦我了!」

这边按住了郭供奉,那边石侍御却拿着丧服在身上左右比划,举手发问:「源令史,这丧服怎么我比起来像酒肆小厮、韦中丞比起来像我娘?」

「丧服只有一个尺寸,当然你穿着短、中丞穿着长啊!你还算好,左骁卫魏将军身长七尺半,穿起来活像穿了奶娃衣服似的……」源令史这些日与礼部鸿胪寺宗正寺天天商议各种庶务,忙得焦头烂额,此时见大家挑三拣四,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少啰唆了,都给我收好!」

韦中丞看看拖着长及脚面像裙子一般的丧服,将那丧服披在身上,扭着腰扭到石侍御面前:「唷,乖儿子,见了娘还不快跪下问安。」

众人险些喷笑出声,石侍御却浑然不觉,镇定地说:「娘,几日不见,你怎么变这么胖啊?」

「为娘的想儿,夜半不成眠,起身吃东西,这不,就胖成这样了。」韦中丞一拉肚子上的肥油。

「娘,你可不能再胖了,胖得跟我们韦中丞一样,迟早有一天杀猪的拖去宰啦。」

「为娘不怕杀猪的,倒怕极了你那位专门杀官的台主啊……」

「娘,台主在你身后,他很火……」

众人兀自玩笑,韦中丞回头,果然见李千里下楼来:「新入京的台官,都知道今日仪程了吗?」

「禀台主,锺中丞已宣读过了。」韦中丞回答。

「那就好……」李千里命台官聚集,正色说「今晚是大殓仪,接着设铭旌、悬重,明日清晨殡礼,而后就剩下各种奠礼与移灵诸事,今晚之后,国事便要逐渐回归常轨,虽说乌台于山陵礼中不过附班行礼,却要小心监督礼部与诸寺,待山陵礼后,台院殿院务必查核此间诸多花销,慎防有人中饱私囊。今夜大殓,望诸君严密注意百官动向,明白否?」

「下官遵奉台主之命。」

「好,赶快去换上法冠袍服,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

太极殿内已经设好了大殓床、梓宫与各种所需,由于此时已是夜间,宫殿诸门尽皆封闭,直等到大殓仪前两刻,承天门才会打开,放官员们进入。

崇昌郡主静静站在飞凤阁上,看着脚下如流萤一般的灯火,从各个官署聚集到承天门前。大殓仪要穿朝服,大殓三日后才换丧服,因此她身穿大袖翟衣,簪着花钗,湿热的晚风将一缕发丝吹到她腮边,轻轻地搔着,像小时候每次她哭了,祖父便搔着她的脸、逗她笑。

已经哭了好几日的眼睛,前日小殓时肿得几乎睁不开,前额痛得快要炸开似的,今日略好了些,只是晚上大殓后,大约又要肿起来了吧?

「玉瑶。」

女皇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崇昌郡主转身,低头躬身,见白裙滑过眼前。此番仪注上已经议定,主父的葬礼规格高于皇后、低于皇帝,于臣为君、于君为臣,不过上皇女皇身为君,便不能参与祭奠,只在飞凤阁上垂帘而视,因此他们并不穿朝服,况且上皇还在,女皇也不能穿丧服,所以她与上皇都只穿临丧时的白帢服。

这白帢服乃是在中衣、白襦之外,披上一层白纱大袖单衣,外系素裳裙,穿乌皮履,此服在梁国典章中虽是明文规定皇帝临大臣丧服,但是多年来都以素色袍服代替而已,不过主父的地位高于大臣,若穿素服显得随便,所以主父去世隔日,李贞一便命宫人为上皇女皇赶制白帢服,在一干朝服中,上皇与女皇却是一身银白,甚是醒目。

「你父适才又在殿外与李国老争吵,说仪礼太仓促,你觉得呢?」

崇昌郡主低着头,从主父断气到今日大殓,才短短数日,虽说李贞一在丧具典仪上并未疏忽,但是看在她与太子眼中,却很难受,这是他们父女二人相处了一辈子的父亲、祖父,却仅仅数日就要封棺,今夜之后,她再也看不见祖父了……

「你觉得呢?」

女皇的话音淡淡的,崇昌郡主却觉得有一种力量直压过来,她一咬唇:「孙儿也觉得太仓促了些。」

「李国老说,古礼三日大殓,加上近日天热,再放下去,只怕……」

女皇没有说完,崇昌郡主低着的脸却顿时涨得通红,她当然知道尸体在大热天会发臭,但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只觉得愤怒难当……她紧咬着牙、攥着拳,强迫自己不哭:「中书令……说的……」

「说的如何?」

女皇冷冷地问,崇昌郡主用力抿了一下眼睛,才能咬着牙说:「中书令,说的是。」

「玉瑶,你这般孩子气,怎么镇得住天下?」女皇更加冷漠地说,崇昌郡主身子一晃,直挺挺地跪下,女皇背着手,望着脚下的西京城「你阿翁一心要你接朕的位置,朕应允,不是因为你配、你能、你想,是因为这是朕欠他的……朕送过他很多东西,他都不喜欢,但是,把江山给你,他就高兴了……他真的很疼你、很宠你呀……」

崇昌郡主把头压得更低,听得懂女皇话语中对主父的恋慕与怨恨,却也感到沉重的期待与严苛的审视,女皇缓缓地说:「往后,你头上压着父皇、压着朕、压着你父,在朝有太师父子、中书令与你姑父他们,在外则有藩镇,底下还有你的弟妹,所有人都在看着你、盯着你,稍有差错,他们就会把你扯下……今夜之后,你就不能再随便显露情绪,只要是从你口中出来的,哪怕一个字、一个声音,都要思量再思量……」

崇昌郡主泪流满面,却听女皇叹了口气,裙襬一甩,便离去了,空荡荡的飞凤阁上,只有她一人,抬起头,隔着泪眼,她看着脚下西京城中万家灯火,却觉得无比孤单。

※※※

李千里率领台官到达承天门外,已有一些其他官署的人聚集,此时纷纷闪出一条路来让御史台过去,李千里刚站定,从旁边跑来一个小内侍,气喘吁吁地说:「李台主,驸马有请……」

「韦相公在何处?」

「在太极殿外。」

李千里点了点头,随那小内侍到偏门,监门卫识得他,便放他进去,他一直来到太极殿通往飞凤阁的偏殿边,却听得里面人声喧嚷,不知是怎么回事。

「老师……」

李千里听得这声音,回头一看,却是崇昌郡主,她一身朝服,卻脂粉不施,看来十分憔悴,他一拱手:「郡主万福。」

「老师,请别进去。」崇昌郡主疲倦地说。

「敢问为何?」

「我父哀痛欲狂,正与中书相公争吵仪礼之事。」

「那下官更应入殿了。」李千里侧了侧头。

「老师,让中书相公和姑母、姑父去争就好,请你千万不要与我父争执,就当作你不曾知道此事吧!」崇昌郡主揉了揉眼睛,勉力抬起头来看着李千里。

「那么,请郡主给下官一个理由。」

崇昌郡主哀伤地看着他,在她最痛苦最难受的时候,他对她没有一丝温柔,但是他那日在众人面前说起虞璇玑,分明是柔情万状……她用手背抹了抹脸,强忍着说:「皇祖母已与我说了,待丧仪一毕,先立我为太孙,随即退位与我父,待我熟习政务,再传位与我……」

「此事中书相公知否?」李千里惊问,他与李贞一等人都以为太子已无用处,怎地冒出这个消息来?

「此事我只与老师说,中书相公自然不知。」崇昌郡主微微颤抖,她见李千里瞪大眼睛就要跑入偏殿,情急之下,揪住他的衣袖「老师,不要与我父争吵,他即将登基,若你在此时缄口不言,我尚能为你周旋,你若去,我……」

李千里回头,见崇昌郡主珠泪盈盈,他侧过身子,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开,拱手说:「郡主,下官是有妇之夫,虽有师生之谊,还是应当严守男女大防才是。」

「老师……」崇昌郡主见他又要往偏殿去,一咬牙,泪眼婆娑地说「我在你眼中,是个不重要的人,但是你不能不为璇玑姊姊想,她是你的……你的……你的妻子……她与我父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但是你若是不肯与我父妥协,她就会是第一个被我父迁怒的人……」

终于到了这一日……李千里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一撞,站住脚,再一次回头,沉声说:「璇玑先是御史、才是下官之妻,不论是今上、东宫或者郡主,下官事主报国之心都不会改变。」

「所以你就可以不顾璇玑姊姊的前程?」崇昌郡主无法置信地说,她望着不为所动的李千里,一时间,突然觉得离她遥远而陌生「老师,我以为你为了璇玑姊姊,可以不惜一切……」

「不惜一切的人,是她……」

李千里淡淡地抛下一句话,拱手作揖,转身离去。崇昌郡主站在原地,觉得天地之间,似乎已无容身之处,她从来不想做女皇,去东都入道是她自愿的,她不想待在西京里看父亲的妾侍与弟妹们尔虞我诈,只想好好地读书,若是能找到一个诚心待她、不慕荣利的人,安安静静地过完一生,也就是了。

是在御史台公廨田,她见到身为宰相却仍轻骑布衣来去的李千里,才觉得这世界也许有一个人是与她一样不在乎身份不在乎名利的。但是此时的李千里,已经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她心头涌起一阵对虞璇玑的怜悯,他怎么能对虞璇玑那么狠毒?他不是才在女皇面前信誓旦旦愿为她领罪吗?为什么他却毫不在乎虞璇玑的仕途呢?

李千里一步一步走向偏殿,不能否认,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想离开太极殿,以求将来在太子面前存身保泰。但是,是郡主的话提到了虞璇玑,他才下定决心,不能不管此事。

因为他早已失去在太子跟前献媚求荣的机会,太子不可能忘记从前,即使要利用他,也只是一时而已。太子是个不重门第重出身的人,只有属于他体系里的人,才能安安稳稳在东宫里为官,李元直就是其中一个最标准的例子。李元直虽是韦尚书的女婿,却与韦氏父子并不亲近,这是受其妻影响,韦棠华自幼养在宫中,太子无弟妹,便将这外甥女视作小妹妹一般,连带地也相当照顾李元直,这李元直门荫起家后,接连任东宫右庶子、左庶子,外放刺史后不久,就又调回来任太子少詹事。

若是太子一登基,不管李千里是奴颜婢膝还是不卑不亢,早晚只有罢黜一途。若是他向太子屈服,就会有更多的要求压下来,也许他连好不容易的婚姻都保不住……

要想存身,存的只有他一人。

要想保住夫妻二人,唯有将太子彻底斗垮。

要想彻底斗垮太子,他就不能背叛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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