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赤尧前后十八年（1/1）

赤尧三十年，赤尧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冷，雪后还未融化的冰大堆大堆的簇拥在一起，寒风如刀锋一般滑过人的脸颊，生疼生疼。大街上都鲜少有人走过，极少的几个路人还都裹着厚厚的太医院服，看来今天赤尧皇宫又发生什么事了。

要说这赤尧国力强盛，人民生活富足，真可谓是国盛民强。不知是不是真如仙人所说赤尧国风水好，连带着臣民都福泽深厚，就连赤尧国皇帝身边几个得宠的娘娘也都连连得子。

赤尧三十三年，当今局势天下太平，国富兵强，老百姓安居乐业。只是这一片祥和氛围的表面下，朝堂上却是笼罩着一份凝重的气氛。

赤尧帝姜寅的四位宠妃都因生有龙嗣而被皇帝重新赏有封号。姜寅酷爱花中四君子因此给生下五位皇子的爱妃分别以花冠名。由于梅妃一次诞下双生子，因此风光无限，赤尧皇宫里除了皇帝姜寅没人敢惹她，就连皇后韩萧荟都不会没事去招她。后宫就是这样母贫子贵，在赤尧，生下双生子是大吉之兆，再加上这一年赤尧又新征收二十余座池城，因此对这最先出生的两个小吉星是特别宠爱，分别赋予大皇子真枭之名，二皇子真杰之名。相对于真枭和真杰，诞下另外三位皇子的兰妃、竹妃和菊妃就略为逊色。不过好在三皇子澜沧生就俊美，因此也颇得皇帝喜欢，兰妃地位仅次于皇后韩萧荟及梅妃。至于四皇子禹生天生体弱，并不受皇帝待见。在赤尧，男孩体虚是国家败落的象征，四皇子的不受喜爱连带着母妃竹妃也在宫中深居简出。五皇子寅烈好武，长着较为粗旷的样貌，个性中厚，母妃菊妃又是个不爱说话的，也就和各宫都相处的平和。

赤尧四十八年，可能因在皇帝姜寅眼中都不讨喜，所以四皇子姜禹生和五皇子姜寅烈关系较好，大概就是所谓兄弟间的惺惺相惜吧。

大皇子真枭和二皇子真杰关系就更不必说，两人本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再加上深受姜寅的喜爱，在宫中就是重点保护对象。赤尧帝虽未曾立过太子，但朝臣和后宫之人看当今局势，都暗自猜测将来这赤尧的继承人将从大皇子和二皇子中间选出。只是这真枭真杰都着实优秀，一时间大臣们都不知该如何排好队。

至于三皇子姜澜沧因生就一张美颜，但毫不丢失他的阳刚之气，且个性温和，对谁都是微笑，因此受到许多官家女儿的青睐，小日子过得也是十足滋润。

只是这皇宫里时刻都会发生无硝烟的战争，前方的是朋友还是敌人，人们根本无从得知。要想在这深宫中存活，没有点真本事是不足以活到今日的，所以有些事有些人都远远不止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现如今赤尧帝共有五子，并未曾立下太子，皇帝姜寅极器重大皇子姜真枭和二皇子姜真杰，却又从不提及立太子之事，这让大臣们都摸不着头脑，不知该如何排队，生怕一个不小心跟错了人，前途尽毁。

赤尧皇后虽无子，但她背后有一个庞大的丞相府做后盾，虽没有儿子傍身，却也地位不减。韩丞相在当今朝堂上位高权重，手握兵权，又有着皇后妹妹韩萧荟做内应，因此也是深受皇帝重用。

现今的韩丞相名为韩威，正如其名，人长得也是不怒自威。韩威正室谢明慧在这一年生下女儿韩若水便撒手人寰，妾室赵兰芝半年后又为韩威添一女丁，取名韩蕙水，另还有几房填房。赤尧国虽土地富饶，但人的思想却还是封建守旧，韩威早年在外调查民情，识得谢家小姐明慧，两人共结连理，从此韩威便爱妻成痴。早年韩威的父亲还在，因谢明慧嫁进韩家几年都没有诞下一儿半女，敌不过强势父亲的韩威在被逼无奈下才纳了几个妾室和填房。但这件事并没有影响谢明慧对韩威的感情，也让韩威对谢明慧更是宠爱有加。终于，在赤尧三十二年，谢氏怀孕，韩威喜上眉梢，终于与爱人有爱的结晶了，虽妾室赵兰芝也怀有身孕，却未曾去看过她。次年，谢氏诞下一女婴，因身体亏损巨大，不久便离开了人世，这让韩威悲痛交加，不能自已，将失去爱妻的痛加在女儿韩若水身上。从此，对这女儿是不闻不问，仿若没有这个孩子似的。韩若水至此空有丞相府大小姐之名，却连府里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赵兰芝将自己早年不得宠的仇恨加注在韩若水身上，给了她不少苦头吃，赵氏因嘴甜心细，这些年在韩威身边服侍也算得体，因此韩威对她态度也日益好起来。

赤尧四十八年，除韩若水及二女韩蕙水外，韩威的填房孙怀碧为他生得一子，因此也晋升为妾，在韩府的地位也因此而不可同日而语。只不过除去这个在韩威眼里可有可无的女儿，韩丞相府真可谓是人丁稀薄，仅有一个儿子，因此，尽管早年孙怀碧身份低微，现如今也母凭子贵。只是这韩威的独子韩子谦恃宠而骄，在外横行霸道，逼良为娼，坏事做绝，也是惹得民声载道，哀声四起。但奈何丞相权大，这些不好的言论与申诉在呈入朝堂之前就被丞相给扼杀在摇篮中。韩威为这韩子谦算是伤透了脑筋，感叹自己时运不济，生得逆子。皇后韩萧荟对此也是全无办法，又因早年被太医查出不孕之症，也只能倚仗这韩家未来的主人韩子谦。不过，韩萧荟也并非等闲之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将侄女韩蕙水许给二皇子真杰，只等韩蕙水及笄，就将她嫁入皇家。这样一来，无论是姜真枭还是姜真杰获得皇位，她这一辈子也都无后顾之忧了。

说道韩萧荟，当初也是赤尧名媛，早年丞相父亲还在世，对她是呵护备至，想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于是送她入了宫，当了皇后，虽得不到皇帝的心却也坐实了皇后的位子。而后韩老丞相去世，韩威继位。韩威虽在宫中有一定威望，却始终不及父亲当初那般，因此赤尧帝姜寅也就不像当初那般表面功夫做得那么足了。当初对韩萧荟的态度还算热情，在得知她不能生孕后，也就不冷不淡的了。所以，韩萧荟才如此费尽心机壮大自己的后盾，为自己留有后路。要说对这韩若水，她倒也没什么或好或坏的印象，毕竟是哥哥韩威的家务事，她也不好多管，只是隐约听闻韩若水不受父亲待见。但她转念一想，虽说这韩若水在丞相府不受待见，但好歹挂了一韩家大小姐的名号，又是女孩，将来指不定嫁给哪个豪门望族，必要时可以壮大自己的势力。眸光一闪，心中便多了几分计量。

韩府内院，只见一群丫鬟老婆子围在一起，身隔数十米便能听到老婆子那洪亮的声音。“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将赵姨娘最宝贝的真丝胡叶裙给弄破了？”一群丫鬟叽叽喳喳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这时一个名叫小染的丫头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句是卫兰从我这领走衣服的，本来只是自己小声嘀咕，却被大家都听见了。这下大家都没声了，谁不知道卫兰是孙怀碧孙姨娘那最得宠的丫头，哪个不长眼的敢将这事报上去，那可不是在赵姨娘和孙姨娘中挑事吗。原本喧闹的氛围一下变得沉闷无比，衣服破了总得找个人负责吧，不能将卫兰报上去，有没人愿意背这个黑锅，可事情总要有人承担啊。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大家纷纷同意说是韩若水弄破的。这样一来，没有人会怪罪她们，这件事也就过去了。这韩若水也是个敢怒不敢言的性子，虽说挂着大小姐的名号，却着实是个苦命，以前也经常被她们这样陷害冤枉，不能找人诉苦，也不会有人听她的，就连这府里最低等的丫鬟都能骑到她头上。要说在她刚出生那会儿，大伙还不敢这样，捉摸着毕竟是丞相的骨肉，即使不喜欢也会善待，但日子久了，大家也就悟出来这丞相是真不管这个大女儿，后来下人们对韩若水的态度就变了。韩若水又是个软性子，不哭不闹，渐渐的这些下人们犯了什么事就都推到她身上，毕竟是丞相的女儿犯了错也不会送命，而这些下人，一个惹主子不开心小命就不保了。

大家伙琢磨出了方法也就快速的将“韩若水毁坏赵姨娘裙子”的事给上报了。赵姨娘起初听闻裙子被毁怒火中烧，要知道那件真丝胡叶裙不仅模样好看，更重要的是是老爷在她生辰那天送她的。她脾气一上来就要发作，这时她的丫鬟小声上告“是大小姐弄的”。赵夫人是谁，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但一想到如果将韩若水扳倒，这丞相府就只有她女儿韩蕙水一个小姐，那她女儿将来的路就会更顺一些。想到这儿，她很诡异的浅笑了一下，便叫人将韩若水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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