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没有出场的将军(1/2)
“村里许久没这般热闹了。”老村长从家里搬来两小坛酿酒,与沈因南二人留在屋子里静静品着。沈因南尝遍百味,自然知道这酒不是上品,但也是喝得满心开怀。
沈因思则在厨房忙上忙下,村里不少妇人来帮她切菜炒菜,厨房窄小,一生火便闷热无比,沈因思大病初愈,苏桥生怕她操劳过度,便把粗重的工夫都让田力做了,只让她在一旁指点村中的民妇做菜的技巧。
这一夜,众人欢聚吃喝,聊得甚为开怀。老村长问沈因南准备到哪里去,沈因南说出了乡下的名字,老人的脸上随即愣了愣。
“武羌镇下的下塘村?”六旬的老人诧异非常,握着酒碗的手颤了颤,又重复了一遍。
“是的。”沈因南留意到老人的神情有异,不免心中生奇,“村长知道关于这个下塘村的事?”
老村长定了定神,才想起放下酒碗,急着转身朝屋外院子那热闹的一群人中喊了一声:“大狗子!大狗子你过来!”
那唤作‘大狗子’的,正是今日帮助沈因南他们的年轻人。
“咋的呢村长?”大狗子本正啃着一只鸡爪子,闻得老者唤他,连忙放下鸡爪子,净了手跑过来。
“年轻人,我们村的大狗子曾在下塘那上过半年短工,几个月才前回来的。你可以问问他,下塘村现在,已经是没人居住了。”
沈因南愣了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大狗子听得沈因南这般问,反倒比他还要疑惑,反问沈因南:“沈大哥你不知道吗?下塘村在三个月前突发瘟疫,现在整个村子都搬空了。”
沈因南的心头没由来地一阵绞痛,静静听着大狗子继续道:“听闻下塘村中突发瘟疫后,驻守在村的官大人与武羌镇的县官府同流贪污,把上头拨下来的赈款全都贪走了,而那些有钱的土绅地主们分了钱,早早就撤了。没大夫敢进村看病,里头的村民死的死,走的走,那些死人的尸首也是随地挖埋的,后来实在是埋不过来,索性就一把火统统烧了,听闻是烧了好几天才烧干,尸臭传得远远的,连隔了好几十里的北云村都闻得到,附近的河流更是污垢不堪,连鱼虾也死了好多,反正整个下塘村是乌烟瘴气,听闻盗贼拐子犯趁机作乱犯罪,乱得不行。可怜村子里的那些平民,卖锅砸铁凑路钱想找投靠,附近也无村落敢收留,可谓是惨。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去那个村子了。我原本是在下塘村上短工,后来家主携家眷都搬走了,我没了法,只好回到自己村子里。”
沈因南听到此处,表情已是怔住了,骤地显出灰白之色。大狗子的这番话如同当空投下的一个炸雷,让他浑身如被轰裂般一震,双唇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脑子一片空白。一瞬间,沈因南竟是什么也想不到,昔日的冷静与沉着早已荡然无存,良久后才哑哑地言了一句:“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老村长看他一脸沉重难受,心中已猜到几分,叹了叹气,问道:“年轻人,你们为何要到下塘村去?”
“家母与舍妹皆在村子里......”沈因南此时已呆若木鸡,只喃喃地应了一句,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桌前的酒碗,思绪似在飘零。一言毕,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自己说的这句话抽走了一样,突然跌跪在地,把老者与大狗子都吓了一跳,只见他蜷缩弯身痛苦地捂住脸,竟是在桌子底下强压着声音,隐忍地哭了起来,断续的呜咽之声不时传出,让人心酸悲伤。
“年轻人。”老村长一把站起身来,让大狗子赶紧把人扶起来,却被沈因南摆手阻止了。他蹲在地上哭了好一阵,后来实在是伤心太过,整个人无力地坐在地上,豆大的泪珠从指缝流下,滴在雅青白的衣衫上,才小片刻时辰,衣袖竟是湿透了。
村长与大狗子见状亦是心酸,两人的目光双双一碰,不知如何是好也无从出言安慰。本想着是归乡团聚,怎却得知如此噩耗,任着谁人也会一时难以接受,只得随他一直哭。
过了好久,沈因南终于是缓过来了,他睁开眼睛,缓缓抬起头,擦了擦脸,才用左手扶着案桌,慢慢地撑起身,坐回椅子上,对桌两人见他红红的眼眶处,溢着星点泪光,心中更是黯然。
“年轻人,你也别太伤心了......”老村长良久后才言出了这么一句安慰话,也哽咽得说不出其他话语。生离死别,总叫人肝肠寸断。
沈因南静默着坐了大半会儿,眼睛一直呆呆地看着屋外被一群村民围着的沈因思,眼角水光微闪,过了大半刻钟后才道:“方才的事,恳请两位莫与我二妹说起,免得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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