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瘾 四（1/2）

江锦所说的，一旦成瘾就麻烦了，莫语总算在此时深刻体会到。

第二天起来洗漱，到了要回学校的时间，她却又躺回床上仰望天花板动也不能动。

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眼前头顶的吊灯一个幻化为三个，身下的床如同虚无棉絮，总有种绵绵不断的坠空感。

胃里又是空空如也的感觉，头却像被凝固的水泥满满填充，奇重无比。她感觉四周的场景都在旋转，呼吸轻若游丝，灵魂像要夺体而出一样，根本抓扯不住。

敲门的声音响起，她实在爬不起来，身上的睡裙还没换，用尽浑身力气喊一声：“难受……”外面安静了一会儿，随后路央旗低沉的声音传来：“我给你请假，下午回来，你好好睡。”然后脚步声由近及远，又传来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一片寂静中，莫语放下了心，眼皮又开始打架，没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耳边嗡嗡作响。

空气中莫名传来一阵异香，她讶异，往门口看去，隐隐看到像有透明的手在向她召唤。

莫语心生一丝警惕，却闻着这股异香，忽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从床上翻身坐起。

身体竟然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她跌跌撞撞摸出卧室，瞬间闻到香味更浓，不自觉觅着这味道恍惚前行。

眼前的东西三三两两，虚影道道，白雾弥漫。她看不清任何事物，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想停下来，身体却还在自发行动。

耳边一重又一重的声音响起，嗓音中带点稚嫩，似乎在急切地喊着什么。

莫语听不清楚，也停不下动作，跟着香味走到某个黑黢黢的扁平物体面前伸出手，掌心一阵冰凉，随后，眼前的漆黑移开，换了一幅更宽阔，却又更模糊的景象。耳边的呼喊声更急切了。

之后，她感觉她走到一个四四方方的房子里，里面似乎只有黑白两个色彩。

在房子侧边，有一处黑白相间的地方香味尤其浓烈，就像山谷中的不知名花瓣，又像深山里的芳草树木。香味中带点清甜，带点冷冽，隐隐还有一丝熟悉的气息游离其间。

她心神一个激荡，脚步不自觉沉而急切地往那里迈近，随后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重重倒到前方某个柔软的物体之上。

香味在这个物体上面前所未有的浓郁，也前所未有的迷醉。莫语不禁往上面窝了窝，贪婪呼吸着其散发出来的味道，在浑身燥热之中，她的意识更模糊了，不一会儿又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莫语倒上去的，是路央旗的床。

路央旗回来的时候，看自己的房门打开着，五个器灵围成一个半圆飘在门口，一开始紧张兮兮地看着门内，一看路央旗回来，竟然同时转身张开双臂，堵着房门不让他进去。

路央旗皱起眉头，一眼看到里面躺着一个黑色的小巧的身影，他垂下眼帘看向器灵，眼里清清冷冷，不明其意。

器灵们一看他眉头皱起，慌张得不得了，却首次集体形成一股誓与他抗战到底的气势，拦着他道：“小语姐姐不是故意的，路哥哥你不要生气，我们都看到了，她……她是无意识跑进去的！你不要怪她！”

听了器灵的话，又看他们一副他不答应就誓死不让他进去的架势，路央旗有点无奈，他看起来像要把她怎么样的样子吗？同时他也很意外，莫语没来之前这五个小器灵可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粘他粘得不得了，莫语一来倒好了，全粘着她去了，现在竟然还为了她不惜和他“翻脸”。

莫语的情况他是知道的，确实嗜血之后，一旦发作很容易失去自我意识，他早就料到是这个原因，根本没有想过责怪她。

他叹了一口气，摸摸正前面平时最内敛，此时却最着急挡在最前面的燹踪的头，无奈道：“我不会怪她，你们让开，我进去看看她情况。”

五个器灵闻言，面面相觑一阵，知道路央旗不会骗他们，便马上散了开来，催促他赶紧进去：“快去看看，不要让小语姐姐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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