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纳侧妃(1/2)
深夜,以寻被门外的急匆的脚步声惊醒。
“爷,宫内传来急召,宣您入宫。”
井尧的声音急促而紧张,以寻心下一惊,他平日里一个稳妥之人,深夜急催,定是有大事发生。
再看苍彦易已经下床迅速披了外袍,以寻不放心,起身,“阿易……”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此时的行动已经极为不便了。苍彦易扶她重新躺下,“以寻,你安心在府中等着,本王很快就回来。”
夜深,寝房内只留了几盏弱灯,光线微微,他眸中的光却灼灼坚定。以寻点头,“那你记得时时差人来报信。”
苍彦易颔首,吻,落在眉心,“等本王回来。”
以寻点头,目送着他离开。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等到的不是苍彦易的归来,而是一道圣旨。
……
“礼部尚书之女芮言,德才兼备,温婉贤淑,秉性孝真……”以寻跪在冷硬的石阶下,听着内侍高高儿的细声,“朕甚悦之,赐为荆王侧妃……”
圣旨宣完,以寻怔愣,良久,才伸手接了。
荆王府上下跪了满院,领了旨,谢了恩。内侍准备离开,以寻起身,道了声留步,内侍站定。
“不知王爷现在何处?昨日晚间进了宫,怎至今未回府?”以寻上前问道。
“荆王因公事缠身,现还在宫中,估摸着今日是回不来了。”
以寻咬唇,“那他有没有托公公给捎个话?”
内侍摇头,笑道:“荆王妃不必忧心,现如今,谁也不敢有那胆子动王爷一根寒毛。您只管安心养胎,过两天,王爷也就回府了。”
一句话,提醒了以寻,是呀,现如今,谁又敢动他一根寒毛?即使是皇帝。自然,谁也不能强逼着他纳侧妃了,想来,都是他应允的。
苦笑,他不回府,应该是在避着她吧……
圣旨颁下,荆王府上下开始筹备婚礼,采买布置。以寻在府中一连等了多日,苍彦易终于回府,匆匆赶过去。
静默居,他正在试穿喜服,修长身子撑着红袍,剑眉星目,喜红色衬得俊颜无双。
左右伺候见以寻来了,止声。
“阿易……”她倚在门边,软软喊他,挺着大大的肚子,圆眸中蕴了水汽。
她的委屈,苍彦易凤眸微愠。双臂撑开,内侍上前褪了喜服。
换了常服,金缕朝靴迈开,欲出书房。
“你要去哪儿?”以寻上前一步,才刚回来,又要走吗?
“宫中还有要事,需要本王处理。”他冷眸,擦肩而过。
以寻咬唇,还欲问什么,便听他低沉的声音传来,“此桩婚事,本王之意已决。”
说罢,拂袖而去。
以寻本想追他,可身子重,哪里能追上,行出数十步,便只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阳光绚烂,她站在院内,眸光渐渐暗淡,失去神采。
——
婚礼如火如荼的准备,奴才们忙里忙外,距婚期的最后几日,荆王府的灯火可谓是昼夜不,采办布置。即使以寻在主院养胎,不问府事,也能感觉到外面的喜气与热闹。
苍彦易走后,再没回府。以寻不知道他在哪里,他不见她,她便一人养胎,每日坐在窗前发呆。
再见他已是在婚宴之上了,苍彦易在漫天铺地的红中,牵着佳人美眷,鞭炮齐鸣,皇帝亲临荆王府。这场婚礼,在皇帝的促成下,盛大而热闹,人群喧闹,独她一人丢魂失魄。
皇帝高坐在主位之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地上站立的两位新人,他近日消瘦许多,面色蜡黄,但却喜气洋洋,十分满意这场婚礼。
拜天地,行了大礼。以寻看着芮言缓缓向自己走来,凤冠霞帔将她若水的气质衬的优雅纯粹,她自称妾身,恭恭敬敬将茶盏双手捧过头顶,想她敬茶。
以寻抬眸,看了眼苍彦易,他立在芮言身侧,至始至终没看她一眼。红袍玉冠,他的俊朗装扮和当初迎娶她时的如出一辙……只不过今日,他娶的是另外一个美娇娘。
啪嚓一声,以寻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茶盏没接稳,落地摔了粉碎。
厅内忽然安静了,许是因为皇帝与荆王二人眸中的冷。皇帝眼中的怒意,以寻咬唇,扶着肚子跪下恕罪。
喜娘见状忙道碎碎平安,又嘱咐人上了一盏茶。
“不必了,她既不识抬举,就由她去吧!”荆王的声音阴鸷沉冷,凤眸斜睨。
皇帝瞥了眼荆王,眸光落在以寻身上,冷哼,摆驾拂袖而去!
荆王脸色冷怒,皇帝拂袖而去,一场婚礼,气氛微妙,厅内朝臣面面相觑。
荆王道一句寒暄,这才有些难受。
以寻跪在厅内,手背疼的厉害,悄悄揉了揉,方才她晃神,滚烫茶水全部都浇在了她手上了。
忍不住鼻头一酸,此情此景,楼外楼中她经历一次想到,两人兜兜转转,最后竟回到了原点。
——
当热闹繁华褪去,只留下黑夜寂静的空荡,月光微弱,主院内行来一男子,束腰玉带扣着麒麟瑞兽,喜色长袍勾着银丝金缕,俊颜棱角分明,嵌着一双睿智狭长的眸。
吱呀门响,朝靴跨入屋内。缓缓行至榻前坐定,折耳小猫过来蹭他的温度,抓挠他柔软袍角。
睨着睡梦中的她,泪痕斑驳,沉眸,揩去她腮旁泪水。她的眉头紧蹙,他却抚不平她的眉。
上榻,衔了她的唇。
……
“阿易!”以寻梦中惊醒,念着他的名,身边枕褥冰凉,空空如也。良久,苦笑,昨夜,是他和别的女人的新婚之夜,他怎么会来她这呢?
失望,“叶菡,替我更衣。”
——
金銮朝堂,九龙盘柱。文物百官按职站定,官袍乌纱帽,朝靴,商议朝事,肃穆有秩。
内侍走进大殿,低首禀道:“皇上,荆王妃殿外求见。”
一句话,众臣不解。荆王侧身,眼梢微抬,看向内侍。
皇帝沉声,“放肆,这朝堂是她想进就进的地方吗?”
左都御史禀道:“皇上,荆王妃乃一品国夫人,按例,可如朝殿。”
皇帝皱眉,“宣。”
以寻踏入殿内,众人的目光尽数被她吸引,一身绯色罗衫,发髻轻挽,行动间有透着倾城风韵,耀眼明珠,美得令人心旌摇曳。
腹中高隆,身子重,以寻缓缓跪下行礼。
“朝堂重地,荆王妃又有河事?硬闯金銮?”她的夺目,皇帝不悦,自古倾城多祸国。
“以寻不为他事。”以寻眸光淡落在前方,道:“只恳亲皇上下旨休了荆王侧妃。”
一句话,满堂哗然!荆王眸光一紧,紫金水云纹袖内大掌紧握。
“荆王妃,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音线紧压,皇帝眼眸微眯。
“以寻善妒,心胸狭窄,荆王府只要有一个王妃便足够了,容不下其他女子。”眸光淡淡。
“放肆!”皇帝一拍龙椅,“荆王侧妃之位乃朕亲自册封,其容得你在此大放厥词!”
“荆王妃一时迷了心窍,还请皇上息怒。”皇帝震怒,纪以驰撩袍跪下。
“如果皇上不允,便摘了以寻这个荆王妃的头衔吧。’以寻不扬不抑的语调,如同在念文章,不喜不悲,叩首至地。“以寻心量狭小,不能与她人共享夫君。”
一句话,如同惊雷,朝堂百官炸开,纪以寻的刁蛮,竟敢要挟皇帝!
百官之首,荆王一个踉跄,凤眸紧紧将以寻锁住,面色渐渐苍白。
纪以寻此人,苍鸿宇早已厌恶至极!引起宫变,魅惑苍彦易,害死苍彦曜。苍鸿宇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他现在还留她性命,不过是在等她诞下皇嗣。
现在既然可以让她远离苍彦易,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沉怒,“朕准你所奏,来人,拟旨!”
“父皇!”荆王出列,断声道:“王妃身怀子嗣,若休了王妃,皇室血脉将流落在外,此事万万不可!”
“皇嗣干系重大,以寻不敢妄想。”再叩首,“日后诞下皇嗣,交由荆王府将养。”
她的洒脱,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苍彦易握拳,纪以寻的倔强,哪里是来逼他休了芮言,她硬闯金銮,大逆不道。一切都不过是在给皇帝找一个理由,找一个一个如今足以让皇帝替他休了她的理由!
沉稳睿智如他,即使当年出入朝堂面对群臣唇舌围攻,也不曾慌乱,此刻,失了方寸。
想要离开,知他不会同意和离。便在这朝堂之上,天下之前,让皇帝下旨。不给他丝毫挽留的余地,就这样斩断两个人的关联。
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拿着圣旨,与他断了夫妻之缘!
以寻离去,朝中,纪以驰眸光隐晦,若有所思。
——
下了早朝,苍彦易匆忙赶回荆王府。主院早已空无一人,甚至她的随身之物也尽数搬走。
“纪以寻呢?”苍彦易咬牙。
“王妃乘车回纪府了。”井尧上前禀道。
话音刚落,便觉胸前一痛,人被踹到在地。
“放肆!没有本王的命令,谁准她走的!”
压住喉中腥甜,井尧开口道:“王妃手持圣旨,奴才不敢拦着。”
身子一震,苍彦易看着空荡荡的主院,眸光猩红。握拳,拂袖去了静墨居。
咬牙,她要走便走,由她去!
进了书房,井尧忙命人研磨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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