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Qs40(1/2)
第40章 Qs40
◎你以为我把她接回来是为了什么?!◎
老天难得有眼色了一次, 一连一周都没有放晴。
反而淅淅沥沥的小雨停了下,下了又停。
沈菡初的那对吸血鬼爸妈完全不在乎她的遗体被移送到医院后,后续的所有费用该由谁去支付。
也不关心到底是该买墓地还是该联系火葬场进行火化。
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在校门口拉条幅, 在校长室内撒泼打滚, 索要一百万的赔偿。
屠杳面无表情的端着沈菡初的遗物箱走进校长办公室时,校长正手拿一根棒棒糖问沈菡初的弟弟,“宝贝, 你以后就没有姐姐了,你不难受吗?”
沈菡初的弟弟一把夺过那根棒棒糖,连句谢谢都不乐意说,自顾自的拆开吃。
“难受,”他毫无教养的叉腿半躺在椅子上,理所当然的说, “姐姐死掉以后就不能用彩礼给我买房子了, 妈妈之前养她花的钱也全都浪费了。”
校长瞠目结舌的瞧了瞧正对面放刁撒泼累了的沈菡初妈妈。
她不仅没有指责小儿子这样说话不对, 反而还顺水推舟道,“就是,我们辛苦养她这么大不就是为了让她能好好照顾弟弟吗?现在你们逼她跳了楼,以后谁来照顾我儿子?谁来给我儿子买房子啊?”
屠杳背对着她们,赫然而怒的攥紧了拳头。
恨不得能狠狠揍她们一顿。
这几天, 秦决专门雇了个侦探查清楚,沈菡初妈妈这样死皮赖脸的黏着学校一定要弄到赔偿, 是因为她已经收了那个老男人的30万彩礼, 并且用这30万给儿子买了架雅马哈的钢琴。
现在沈菡初一死, 她又不想把钱给人家退回去, 就只能磨着学校要。
简直令人恶心到了极点。
离她最近的校长感受到她发散出的愤怒情绪, 不希望她因一时冲动也被这几个难缠的吸血鬼盯上, 趁她还没呛声之前,先下了逐客令:
“把东西放下就赶紧出去吧,等会儿不是还有事要办吗?”
经他这一及时的提醒。
屠杳兀的想起等下还要和靳砚北一起去火葬场领沈菡初的骨灰盒。
双手撑桌沿深呼吸几口,平复难言的情绪。
一言未发的转身离开。
待她与靳砚北打车赶到火葬场之时,秦决早就将沈菡初的骨灰盒领了出来。
他正蹲在长木椅前,一点一点小心谨慎的将沈菡初的骨灰粉从骨灰盒内捏出来,装进一个极小的透明玻璃球内。
“你在做什么?”
屠杳蹲到他身旁问。
“骨灰盒太大了,不好端,万一摔了就不好了,”秦决慎重其事的装着骨灰粉,再见不到一丝往日嬉皮笑脸的踪迹,“把她装进这条项链里,我就可以时刻陪着她,带她去那些她想去但是没去过的地方多看看,说不定她下辈子就不舍得这么早离开了。”
路过的一个老爷爷同样抱着骨灰盒,双目通红的撑着拐杖吃力行走。
靳砚北上前搀扶着他,带他缓而慢的走出一段路。
听他讲和老伴儿的坎坷爱情路。
虔诚道,“您节哀。”
“你真的要退学?”
屠杳目光涣散的问。
“不算吧,只是转学而已,”秦决将小玻璃瓶的盖子拧好,挂到脖子上,摸了摸,“我真的没办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在这里读下去,只要我一去学校,看到国际部的教学楼,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她当时的惨状。”
他的眼角最先泛红,眼底的红丝逐渐弥漫到整个眼眶,激出湿润的液体。
控制不住的滚出几滴泪,掉在沈菡初的骨灰盒上。
急忙用衣摆擦拭。
“你知道吗杳姐?”他刚擦完,泪水又紧接着掉落,重新覆盖在木盒上,“这几天我天天都在想,如果我当时能脾气好一点,不跟她生气就好了;如果我当时能学会好好说话,和她好好沟通,不是一遇到事情就赌气说分手就好了;如果我当时能早点发现她的不对劲,多关心她多疼爱她就好了……或许她就不会舍得这么狠心的扔下我离开了……”
擦不干净。
泪水聚集的越来越多。
秦决干脆自暴自弃的曲腿坐在地上,盯着沈菡初的骨灰盒流泪悔过。
“……是不是如果我收到她要跳楼的消息再快一点,我跑的再快一点,我没有被那个楼梯绊倒,没有停那几秒钟,就能赶在她要跳下去之前把她拉下来了啊?你说,我为什么就不能跑的再快一点呢,我为什么就没能把她拉下来呢,我……”
屠杳主动倾身抱了抱他,也红了眼眶:
“不怪你的秦决,别太自责。”
毕竟她赶到的最快,也照样没能拉得住沈菡初。
要说自责,她比谁都自责。
“……真的不怪我吗?”秦决魂不守舍的丧笑,喉咙间滚动着难以言说的话语,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怪我的话她为什么给你留信却没有给我留?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给我留?”
屠杳的肩颈攀上僵意,手脚是钻心的冷。
这要她怎么说?
要她说沈菡初从一开始接近他就不是因为爱?要她说沈菡初真正的死是因为她给她的期待而不是他对她的态度?
还是要她说沈菡初爱的是她而不是他?
无论说什么,都是秦决难以承受的痛。
只能保持沉默。
“她说她去找你的时候你正在和一个女孩吃冰淇淋,”扶走老爷子的靳砚北适时折返回来,把这个晦涩难辨的话题转移方向,“以为你有了新女朋友,不喜欢她了,怕再找你说这些会引起你的厌烦。”
“放屁!”秦决眼眶殷红,泪不断滴在她的左肩,“那是我妹!我亲表妹!她为什么就不能来问问我?!”
屠杳的眼神微微沉下,被他好似看透一切的目光束缚。
靳砚北点到为止,再不多言。
“……其实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任我。”
秦决用手背胡乱擦擦眼泪,扶着椅子站起身来,抱着沈菡初的骨灰盒摇摇晃晃的朝墓地走。
“她不信我这个浪荡子会一直爱她,她不信我这个浪荡子只爱她、可以为了她和其他女生保持距离,她更不信我这个浪荡子会在分手后仍然为她守身如玉、等她过来哄哄我……”
“说到底,她就是不相信我这个浪荡子罢了,说什么都是扯淡。”
“秦决——”
有那么一瞬间,屠杳快要忍不住想把真相告知他。
毕竟难过也总好过他这般自责。
但是。
秦决并不打算领她的好意。
“什么都不用说了杳姐,我已经决定了,”秦决将沈菡初的骨灰盒仔细周全的放进地面挖开的土坑,用手一点一点推土抹平坑位,轻拍了拍,“我会用接下来的一辈子时间告诉她我这个浪荡子是靠得住的,是可以专一到只爱她一个人的,只要我这辈子足够虔诚,我相信下辈子我们一定还会相遇。”
“到时候,我一定再也不和她生气,再也不和她说分手了。”
他将旁边那块没有贴黑白一寸照,而是贴了一张他曾抓拍她的幽蓝色的潜水照,没有雕刻父母姓名,反而刻着“生似烈阳,何惧黑暗”的墓碑摆放其上,不断用手摩挲着那个从红榜上揭下来的照片。
摩挲着摩挲着,又趴在上面哭成了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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