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李暮歌:狗皇帝!狗皇帝!都怪狗皇帝!(1/2)
第32章 李暮歌:狗皇帝!狗皇帝!都怪狗皇帝!
“这就是殿下之前说得, 前程?”
颜士玉看着眼前正冲她尬笑的人,上扬嘴角, 回以礼貌的微笑,转过头就问身后站着的李暮歌。
李暮歌自信点头,“对啊,大理寺掌管天下刑狱,阿玉觉得这份前程不好吗?”
颜士玉有点儿笑不出来。
“不敢当不敢当,刑部受刑名,都察院负责纠察案件, 最后才是我们大理寺, 就是一查案子的而已。”
邹少卿可不敢戴高帽, 十四殿下说大理寺掌天下刑狱, 他要是真应了,明天弹劾的折子就摆在政事堂了。
“邹少卿谦虚了, 阿玉没参加今年会试,会试再开还得两年, 所以本殿下想着, 她正好可以入大理寺锻炼锻炼, 五皇兄当日身故时, 阿玉也看见了,邹少卿若是再查五皇兄的事,可以带上阿玉。”
李暮歌一直管邹少卿叫邹少卿, 其实他是任大理寺少卿, 少卿是职务, 不是名字, 邹少卿本人单名一个祁字,邹祁才是他的本名。
对于李暮歌光明正大往大理寺塞人的举动, 邹祁没有任何不满,朝堂之上本就是如此,人情往来,断不可少。
大家你睁一只眼,我闭一只眼,日子才能过下去,别说李暮歌将颜士玉塞到大理寺做事,就是李暮歌有本事,让颜士玉代替他这个大理寺少卿,邹祁都没有怨言。
不敢有怨言啊,这些公主皇子,就没有一个好相与的,一不小心,陈录就会成为他的未来。
邹祁只想平稳上班,以后功成身退,不想半途带着家人一起死。
“五殿下之事,还望颜家女郎帮忙了。”
颜士玉看着冲她笑得很和善的邹祁,心中满是不解,但面上还是非常乖巧地听从了李暮歌的话,老老实实去大理寺干活儿了。
跟在邹祁身后走了几个火烧现场后,颜士玉反应过来,十四公主好像也想查一查,谁是除魏王外,其余两次走水的幕后主使。
有什么好查的呢?大家不都心知肚明嘛,除了荣阳公主外还能有谁。
颜士玉兢兢业业干了好几天,真让她在大理寺干出点儿乐趣来,每天去不同的地方,接触不同的人,各种各样的犯罪事件以及犯人,都让颜士玉大开眼界。
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乍一上手,自然新鲜感满满,而且确实是让她有了更多想法,学到了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
颜士玉在大理寺混得风生水起之际,李暮歌也没闲着,她一边儿物色下一个动手人选,一边儿帮大公主将太子门生贿赂考官一事,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现代时,李暮歌最烦炒作,营销号一起行动,铺天盖地都只有一个声音,那种体验是真的很令人烦躁,并且炒作的时候,手段一定是要以挑动人情绪为主,这种情况下,看见得所有角落都充斥着情绪的喧嚣,让人烦不胜烦。
李暮歌做梦都想不到,到了古代,她竟然要学习起炒作技巧了。
“小姐,真的要按照这个唱吗?”
上了些年纪的老者弓着身子,手中捧着一张纸,看着上面的内容,他的语气中满是怀疑。
“对,一字不差,按照上面的词,去唱、去说,用尽一切手段,让更多人听见这上面的内容。”
古代没有营销号,因为古人没有网,但营销号这种能够传播消息的职业,自古以来就存在。
李暮歌将目光投向了身处大街小巷的唱歌唱戏的伶人。
老者是个很有名的伶人,茶楼酒馆里少不了他的身影,在他身后还站着一对母女,母亲大约三十出头,女儿十五六岁,她们二人则是在街头卖唱的伶人。
大庄的户籍制度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伶人们所处乐籍是仅比奴籍好一点儿的贱籍,社会地位极低,此刻三人站在李暮歌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年纪大些的老者见多识广,接触过许多官宦人家,所以他是在场唯一一个敢跟李暮歌说话的人。
老者其实不太想唱纸上的内容,他不是个愣头青,相反,他从盛天皇帝时期就在长宁卖唱,对政治斗争多少有点儿感知,像是这种没头没尾,还影射朝政的词,危险性太大了。
“我加钱,唱一回,十贯。”
十贯听上去不是特别多,但是伶人们有时候一天都赚不到这个钱,现在唱一场就能拿到这么多钱,是个再合算不过的买卖。
老者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他没有儿女,只能自己给自己瞧病,人一旦病了,钱财如流水一般外涌,多少都不够砸得。
而那对母女,母亲死了丈夫,女儿没了父亲,两人相依为命,每天的温饱都是靠卖唱得来的钱,她们太想赚钱了,有钱才能吃喝,有钱才能有房屋栖身。
“小姐!我们唱,我们唱!”
不等老者开口答应,那位妇人先开口了,她握紧手里的纸,像是握紧了未来的命。
李暮歌找得人不是随便找,她得找有些实力的人,不然唱出来的词难听的要命,怎么能传播出去呢?
但是有实力的伶人大多正当大火之际,一曲千金也不为过,而且那些伶人不会愿意掺和进政治斗争里,要钱不要命的人到底是少数。
所以她在市井中,寻找那些急需用钱,还有些本领的伶人,今日只找到眼前三人。
能找到三人,还全赖颜士玉最近在大理寺内混得好,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触了一些,才能帮李暮歌找到人。
母女二人松了口,老者也很快点头答应了,钱此刻就是三人的命,她们愿意为钱卖命,再用钱买命。
三人拿上词便一一离开,屋中只剩下李暮歌一人。
李暮歌走到窗前向下看,昔日人来人往的门口,荒凉极了,半天都看不见一个人。
她约人见面的地方是文绮楼,自打魏王死在这儿,文绮楼的人气一落千丈。
“小姐,您要的桂花酒已经送上来了。”
跑堂的仆役将桂花酒放下,低声同李暮歌说道,他说完就要走,被李暮歌叫住了。
“最近文绮楼的生意不好,不知文绮楼的掌柜可有什么妙法,让文绮楼恢复往日的繁荣?”
仆役闻言,面露苦涩,“不瞒小姐,您是今日唯一一个登门的客人,整个长宁城都知道,魏王被天火焚身而亡,还正是死在文绮楼门口,又有人传是冤鬼索命,听说那玄武大街巷子里的人家都怕得搬走了,掌柜的这些日子愁眉苦脸,至今还没想出应对的法子。”
仆役也愁,要是文绮楼真开不下去了,他就得重新去找活儿做了。
长宁城很大,很繁华,人们不愁没活儿做,可稳定又赚钱的活儿,不管在哪儿都是抢手货,仆役没什么本事,又是文绮楼这个人人避讳之地出身,想要再找个活儿真的很难。
李暮歌杀人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想复仇,她死了那么多次的怨气比真正的怨鬼都多,旁人没在她死的时候帮过她,她又怎么会在复仇的时候,考虑到其他人?
但是现在她有点儿愧疚了,属于大学生的善良短暂上线。
李暮歌想,自己闯得祸自己收拾,她得想办法让文绮楼再热闹起来。
况且,文绮楼的存在有它的特殊性,李暮歌目前还缺少一个对外汲取人才的途径,她很需要像文绮楼一般,能够举办文会吸引人才的地方。
拿下文绮楼,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暮歌开口道:“若想让文绮楼起死回生,还请掌柜前来一叙。”
仆役将信将疑地离开了,文绮楼已经行至山穷水尽的地步,任何一个有可能救命的方法,他们都不会放过。
所以掌柜很快就过来了。
文绮楼的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精瘦男子,长相比较普通,胜在喜庆,跟人说话都乐呵呵的,而且还有一双精明的眼睛。
他不知李暮歌身份,但是一看李暮歌,他就知道这不是个寻常人。
他记得李暮歌是国子监的学子,经常来文绮楼吃饭。
掌柜进来就跟李暮歌行礼,随后又说了几句寒暄的话,等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问李暮歌的来意。
“不知女郎有什么法子,能够救文绮楼一命?不瞒女郎,我家主人对文绮楼很是用心,看见文绮楼日日衰败下去,主人也很是心急啊。”
这么大的文绮楼,当然不会是掌柜开得,他也是个打工人,高级打工人。
李暮歌听说过文绮楼身后的人,据说是国子监里的博士,清流一个,大家族出身。
李暮歌顺势提出,想要见一见文绮楼的主人。
掌柜只能说会帮忙托话,他问李暮歌身份,总不好连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大多数人都不知文绮楼主人的身份,我亦不知,因此何必探寻我的身份呢?他若问询,你告诉他十四便可。”
掌柜不知道这个回答能不能让他家主人满意,见李暮歌是真不愿意说,他也不问了,究竟要不要见,让主人定夺。
等到下午李暮歌放学,文绮楼已经传来消息,掌柜说他家主人明日正午便能见面。
李暮歌第二天带着颜士玉去了。
颜士玉在大理寺呆了这段日子,物色了好几个干活儿的人选,都递了话想要私底下再接触接触。
像大理寺这种干实事的部门,最好找做实事的人,颜士玉已经能预想到,等她将那几个人全都招揽过来后,她如李暮歌一样当甩手掌柜的好日子了。
“小姐,属下还要在大理寺待多久啊?”
趁着文绮楼的主人还没来,颜士玉跟李暮歌聊起她的职业规划来。
李暮歌听着,默不作声,就算颜士玉拿“属下”这个自称来提醒李暮歌,李暮歌照旧没搭话。
一看便知李暮歌的意思,短时间内,颜士玉是绝不可能离开大理寺了。
颜士玉叹口气,走不了就老老实实干活吧,其实大理寺不错,是个好地方。主要是不知道十四公主让自己进大理寺究竟是想干嘛,总不能只是让自己去找几个伶人吧?
更加光明远大的前途在哪儿呢?
李暮歌不知颜士玉年纪轻轻开始思考未来了,她其实也没想好让颜士玉进大理寺,最后到底要干嘛。
她只是有一股预感,颜士玉一定能在大理寺干出些名头来,以后绝对用得上。
等了一会儿,有人上来了。
门被人敲了两下,李暮歌让人进来,颜士玉整理了一下衣角,挺直脊背,恢复了她在外人面前冷静自持的世家贵女风范。
然后她看见掌柜的将一个熟人领了进来。
“宁、宁博士?”
“舅父,文绮楼是舅父的产业?”
不光颜士玉惊讶,李暮歌也惊讶,因为走进来的人是宁泽世。
李暮歌下意识皱了皱眉,在宁泽世发现之前,恢复了惊讶的表情。
宁泽世也没想到屋中等待他的客人是外甥女和她的友人。
他先是不解为何李暮歌会主动找上文绮楼的主人,随后想到了李暮歌的身份。
宁泽世了然,在他面前的人不光是外甥女,还是十四公主。
“臣见过殿下,问殿下安,徐掌柜,吩咐厨房布置一桌好菜,今日贵客登门,需得好生招待。”
徐掌柜听到那位小姐喊“舅父”时,人就傻了,因为据他所知,主人家中十五六岁,还在国子监读书的外甥女,只有那位宫里的殿下。
等听到主人喊“殿下”,徐掌柜知道,这是真的贵客了。
他赶忙应是,躬身退场,等出了门,徐掌柜满脑子都是这位十四公主胆子可真大的想法。
日前魏王才死在文绮楼门口,十四公主就赶来!
当初魏王死的时候,好像这位十四公主也在场,亲眼目睹了全程。
徐掌柜不知为何,突觉身上一冷,直接打了个冷战。
他不敢多想,快走两步去后厨了。
屋中只剩下一对舅侄,以及尚在状况外的颜士玉。
颜士玉现在满脑子都是遭了!宁家支持六公主,十四公主的野心本来藏得好好的,结果一下暴露在宁泽世面前了!
如果宁泽世将此事告知六公主,颜士玉都能想到会是什么场景,姐妹同室操戈,良嫔娘娘左右为难。
关键是,以目前李暮歌的底蕴,对上六公主实在是有些困难,赢不了。
颜士玉擡眼见舅侄二人都没说话,索性先开口打破沉默,她缓缓道:“没想到宁博士会是文绮楼的主人,文绮楼常年举办文会,邀天下有才之士相聚,是一等一的风雅之所,风雅之处由风雅之人所创,倒是相得益彰。”
“当不得颜六娘子如此盛赞,殿下,文绮楼现今客人寥寥无几,宁家本就不是富足之家,这么大的酒楼,支撑起来实在是难以为继。”
宁泽世看着李暮歌的目光满是慈爱。
李暮歌抿了抿唇,“只是几日客人稀少,长宁城每天发生那么多新鲜事,过不了多久,大家便会忘了此事,届时文绮楼定然恢复如初。”
“可是,殿下不想要文绮楼吗?臣可以将此楼送与殿下,只当是,臣送与殿下的及笄贺礼。”
宁泽世看着李暮歌,目光并未聚焦,他像是透过李暮歌看见了另一个人。
曾经,他跟随在那个人身后,那个人文采斐然,随口一吟便是灵气十足的诗词,他为那份无与伦比的天赋震惊。
他势要追随那个闪耀如星子的人影,也想要触碰那份珍贵如明珠的天赋。
可后来,黄钟毁弃,明珠蒙尘,光华灿烂的未来成了无从追忆的曾经,只余看客唏嘘不止,夜深梦起年少时,醒后常垂泪,湿透衣襟。
李暮歌不是很想收,她总觉得宁家人不靠谱,但宁泽世执意给,还告诉她,不用担心其他。
只要李暮歌将东西收下,其余事情,宁泽世会帮李暮歌处理。
后来颜士玉也帮着劝说,李暮歌这才将文绮楼的地契等一应物件收下,日后寻个日子去官府过户即可。
吃完饭,宁泽世便离开了,他是朝廷的官员,他下午上值的时间比李暮歌上课的时间早。
颜士玉也得走了,她现在也是个上班打工人。
走之前,颜士玉还想挣扎一下,让李暮歌将她从大理寺捞出来,或者告诉她,待在大理寺,日后究竟能有什么大造化。
李暮歌的回答是沉默,静静看着颜士玉不说话。
颜士玉叹口气,知道想从李暮歌口中得到肯定回复是不可能了,低着头不情不愿便要离开。
“大理寺是独立于六部之外的存在,无论是太子还是大公主,都没有在大理寺安插人手,你先老实呆着,日后自然会有一番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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