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寿宴之夜（二更）（1/1）

初八日晚，太后的寿宴，还是设在了光华殿，殿门大开，连长窗都尽开着。

入宫日久，初时还新鲜，现在，对着这皇家的奢华淫靡，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上带领众妃子，向着太后敬酒过后，寿宴便正式的开始了。

大殿当中有舞姬在表演，轻歌曼舞，乐声悠扬，我陪在皇上身边，不知从何时起，我的海量似乎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有妃子敬酒来，皇上便命我相陪，有时，也奉命为他挡酒，杯斛交错间，我看到他盈盈的笑脸，他笑得这样的温暖，别说是酒，便是要我为他做任何事，只要力所及，怕我都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

太后席间也有温言的与我说了几句话，想必是因着那玉容露甚得她心的缘故，我瞧着她看着我的眼神，也不似以往那样的忌讳如深了。

秦王在中间唱了首〈渔歌子〉，清越悠扬，他年少时便开始游历四方，平日虽是顽劣的孩子样，但中规中矩的站在那里，青葱白玉一般，我瞧见他唱歌时，宫女们在一边瞧得出神，更有年纪小的，暗自绯红了脸颊，这样小便如此妖孽，只怕年长了，不知惹出多少的风 流事来。

我自笑笑，竟想到这上面来，端起酒杯，独饮了一杯，还不及饮尽，抬起的眼眸，就扫到一个人，正看着我，他的眼中有笑虐，玩味不己。

颐顺，我心中一悸，这口酒就呛到了，轻咳起来，皇上诧异的看着我，轻拍我的后背：“怎么了？”

“没事，臣妾喝得急了些！”我说道，正在这时，听到颐顺薄凉的声音，带着些无可无不可：“素闻江南佳丽，能歌善舞，曾容华深得皇上宠爱，势必有过人之处，不知可曾会歌舞，不知我等可有此眼福？”

他说过后，有平日恨我得宠的妃子便随声附和，而奇怪的是，连一向娇贵的令妃，也参与进来，她吃吃笑道：“颐顺王爷不说，臣妾倒忘了，皇上哥哥在凝香阁里夜夜笙歌，曾容华自有些本事，平素看这些歌舞都腻了，皇上哥哥，叫你的容华展些才艺，一为太后祝寿，二来，我们也开开眼！”

皇上愣了下，回头看我，轻声的问道：“你可以吗？”他眼中竟有担忧之色，我的心中一暖，此时此地，这么多人欲看我的笑话，他却站在我的一边。

纵有再多人毁我，贬我，有你一人，站在我的身边，就够了，我向着他点头，桌面下，捏住他的手，微用力，告诉他，不用担心。

我站起身来，向着太后说了些万寿无疆的话，太后斜靠在一个软枕上，虽然年轻，但长久的寂寞，已让她过早的出现与其身份相符的疲态来。

得了太后的允许，又加上众妃的怂恿，她们都要看我的笑话，我偏不让她们得意，至于颐顺吗，我下场之前，狠狠的瞪回去，大庭广众之下，料他并不敢怎么过份，我肆意的将我的厌恶表现出来。

不想，颐顺却舒心的笑了下，头一次的，他笑得全无心机，并用手向场下拂了拂，示意请我登场。眉目间甚是恭敬，外人看不出，还以为他谦逊有礼，我却在他的端正里，看出强忍的笑意，但那丝笑意里，竟有着些赞许，莫名啊，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