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故人明贵（1/1）

这日晚间，我洗漱过后，正准备睡下了，方察觉到随身带着的那帕子不见了。

找了衣裙来，摸了几遍，也没有寻见，舒香在一边见我急切的样子，就说出去找，还说，今天只到了园子里，难不成，掉到了那里。

天已经黑了，我只有叫住她：“算了，又不是名贵东西，改日叫墨姐姐再给我绣一个就是了！”

话虽如此说，但终是心里喜欢的，心里有些怏怏的，睡下时，还想着，难不成，真的掉到了园子里，怎么自己一点的也没有发现呢。

第二天又找了一天，也没在汀兰水榭里找到，终是放弃了，又不好真和墨瞳儿说再要一个，总觉得人家给的东西，自己没有珍惜给弄丢了，有了愧疚之意。

不想这日晚间，就有人来汀兰水榭宣旨。

我们五个女子皆跪下听旨。

原来，皇上要召见我们，谢过旨后，那宣旨的太监，站着没有走，等着我接过那圣旨，他笑呤呤的望着我们说：“几位小主收拾下，奴才在外候着，好引你们过去！”

我听他的声音，虽然尖锐，但却与记忆中的一个声音，那样的相似，我不由得细看他，瘦削的脸，腰身因着常年的卑躬屈膝而不那么挺直，略略向前倾着，见我看他，便堆上一脸的笑，谄媚而小心翼翼的笑，一双眼睛小而涩，看着就像个大病初愈一般。

我惊得险些叫出声来，心跳得那般快，太让我难以相信，这怎么会是真的，我掩住唇，千真万确的是明贵，当年万艳楼里的龟奴明贵。

他应该大我五岁，他的妈妈是万艳楼里的一个低等妓 女，在他很小时就得病死了，他就在万艳楼里做杂役，大了后，开始做龟奴，跑腿打杂，迎来送往，那时我只记得他很瘦，但个子倒是比现在要高些。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红玉姐姐死了后，娘亲那时已经去世了，我与他差不多是同命相怜，那日晚间，他敲我的窗户，我听到是他，便走出去。

他站在楼梯的栏杆旁，我见他神情呆滞，手中又提着个小包裹，便有些疑惑，我问他：“明贵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去？”

他本在发呆，听到我的声音，终于明白过来，他看着我，那时，他已经十七岁了，高高瘦瘦的，他看我穿得单薄站在风口里，还有些过意不去：“连翘，我只来和你说一声，我走了，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这万艳楼终不是你能住下去的地方，要是有机会，还是离开这里吧，你娘也没了，金大娘再好，也是认钱的，你孤苦伶仃，以后，要怎么的……”说到这，我看他鼻间唏嘘，似要落泪的样子。

我从小就与他玩在一起，那时，只觉他奇怪，倒没有想什么，只是好奇的问他：“你走，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