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儿子夭折(1/2)
渝琴在暗暗落泪中接受了现实,在暗暗落泪中睡了过去。过了几天,李云生向外放出了风声,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世上的事情只要肯下苦功,没有做不到的,经过万分努力,百般拼搏,我到底心想事成。”
边寨村是个典型的落后山村,远离城市,仿佛一个不值钱的石头被人从天空撂了下来,落到了老和尚山,在那里潜伏下来。村民劳作之余,尚有大量的空闲时间,如何打发这些空余时间?打探别人家里的消息,把打探得来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到处传播,成为村民生活中的重要事情。
听了李云生的话,村民满头雾水,莫名其妙,再三追问,李云生却是故作矜持,做出神秘兮兮的样子,临到别人就要失去耐心,正想迈步走开之时,李云生心里顿时慌乱起来,赶紧公开了谜团,说:“我老婆怀上了,我老婆怀上了,已经怀上两个月了,我就要做爹了,你们想想看,做爹是什么味道?”
这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在村民的心里猛烈爆炸。村民看到李云生临近四十,老婆的肚子平坦得像边寨坝子,现出了要断后的迹象,心里正在惋惜,正在为李云生和渝琴惋惜,为他们死后不能被葬入祖坟而惋惜,他们没有想到在此关键时刻,渝琴竟然怀上了孩子,避免了死后不能被葬入祖坟的凄惨局面。
村民开始在意李云生,嘴里传播渝琴怀上了的消息,心里感激苍天虽然为难过李云生,但是到底没有过分为难李云生,赐予了他后代,解除了他的凄惨遭遇。
边寨村民是勤劳的,又是厚道的,或许在物质利益面前,他们会有纷争,会有矛盾,但是他们心地善良,性格敦厚,他们怎么能看着李云生和渝琴绝后呢?怎么能看着他们死了以后不能被葬入祖坟呢?村民得知渝琴怀上了的消息,嘴里打起了哈哈,说:“要公喜,不要母喜。”
村民嘴里说公喜,是想叫渝琴生儿子,不要生女儿。边寨村的习俗,生女儿是好事情,生儿子是更好的事情,村民明白上天不会给渝琴几次机会,这次过后或许不会有再次,能有个儿子接替香火自然要更好些,说:“我们等着,等着喝你们的满月酒。”
李云生叫渝琴不要出门,如果确实需要出门,也要在衣服里垫上一个枕头,千万不要在村民面前露了馅,渝琴没有办法,只能屈从,只能答应,尽量不出门,在家里时总是把门拴得好好的,等到有人敲门时,赶紧朝肚皮里塞进去一个枕头,出门时也朝肚皮里塞进去一个枕头。
渝琴感觉作假很难受,却是受到残酷现实所禁锢,没有办法解脱,只好忍受做假所带来的难受。人在很多时候没有能力使生活变得轻松些,杨楚林再次出门放排,把收购来的木材运到昌宁,交货过后,带领从人走旱路,经平坡回边寨。
杨树林于太阳落山时分回到家里,看见李云生坐在自家火塘边抽烟,心里打了几个咯噔,感觉事情有点不妙,想发作又是找不到发作的理由,于瞬间把自己的脸弄得寒寒的。杨楚林向李云生打过招呼,径直走进卧室,看到床上有些凌乱,心里顿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这阴影成为杨楚林后来的记忆,成为后来痛恨李云生的原因。
天气于忽然之间变得十分阴晦起来,成天在天空里徘徊的灰云遮住了太阳,老和尚山早早地披上了银装,乍一看去,冷漠,寂寥,肃杀,悲凉。寒风没日没夜地刮着,大雨一场接一场地下着,飘扬的雪花淹没了老和尚山的踪迹。
到了腊月初二早晨,云开雾散,阳光普照,积雪慢慢地融化,瓦口上滴淌着雪水,滴水声仿佛钟摆声,清幽绵软,婉转悠长。
鸟儿慵懒地走出了巢穴,欢快地跳上了枝头,迎着太阳梳理着羽毛,尖嘴朝天地唱起了歌瑶。几朵白云从老和尚山巅飘过去,飘回来,停留在山巅,再也没有离去。边寨村民趁着晴好的天气赶紧晾晒衣物,院子里,树枝上,花花绿绿的,仿佛热闹的街市。
到了腊月初三中午,村民发现停留在老和尚山巅的白云突然间变成了墨云,快速堆积起来,转眼之间堆满了天空,天昏地暗,天地间流动着忧郁的墨色。
过了中午,鱼肚白撕开了墨色,天空里下起了雪弹子,雪花落地,转眼之间,满世界铺满了白。薄暮时分,杨楚林在离家两个多月之后顶着大风雪回到了家里。吃过晚饭,杨楚林坐在火塘前抽旱烟,两只眼睛盯着渝晓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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